《河殇论》:情绪批判难以代替科学分析

冯平

《河殇论》——《河殇》争鸣录——《河殇》笔谈录


《河殇》是有价值的。它的价值在下能引起人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思考,而不是简单地接受它的全部思考答案。

依我看,中国传统文化确实有它落后面,这些落后面又成为我们今天发展现代化的障碍,因此革除这些落后面,势必是我们思想界当仁不让的责任。但如果由此而得出结论,应该全盘否定中国的传统文化,或者轻易地断言中国的传统文明已经衰落,这难免有点属于情绪化的结论。我们也常常沾染这种情绪,这种情绪,对破除传统文明中落后面是有好处的,但对建设新的民族文明却断然没有益处。从历史上来看,中国并不是没有反传统的思潮,中国近百年社会与文化历史恰恰是从保守的维护僵化的传统走向激烈的全面反传统的记录。而这种在两极的极端中讨论民族文化与传统文明,这恰恰给正确地对待民族文化与传统文明,带来诸多的人为的思想障碍。而这种无论是全盘继承的观点,或是全盘否定的观点,实际上依然没有摆脱“大一统”的传统思想模式。

其实,即使是反叛精神较强的当代重要的自由主义社会思想家,如波拉尼、哈耶克、波普尔等也一致强调:真正的自由离不开有生机的传统。因此,无论从理论的或理想的角度来看,追求民主自由,不应和全面反传统联系在一起,而只能排斥传统中的僵死部分,对传统进行创造性的转化。实际上,现代化的先行者(西欧与英国)也并没有实行过全面反传统。如韦伯强调新教伦理对于资本主义兴起的推动作用,而新教伦理正是对中世纪传统宗教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就拿鲁迅先生而言,他对中国的民族文化与传统文明的鞭挞是前无古人的,但他没有轻易地否定至今尚存的传统文化中某些理智与道德价值的意义。

另外,我认为值得提醒的是,我们应该进行必要的历史反思,但这种反思应该建筑在深刻的科学分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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